我尽然是个药人

《我尽然是个药人》精彩片段

旁边有父亲的小字："臭小子蹿太快，顶棚要捅破喽。"黄昏时分，

陆沉在院角石榴树根处挖出个陶罐。封泥裂开的刹那，

药香混着酒气冲出来——罐里泡着蛇胆、蜈蚣和发霉的当归，

标签上写着："给沉娃泡的壮骨酒，1989年封。

"母亲倚着门框笑："你爹每年重阳节都偷偷添料..."笑声突然哽住，

她指着酒液里漂浮的玻璃珠——正是阁楼墙缝里那颗。夜雨再临，

陆沉在灯下拆开一摞汇款单。最早那张盖着1998年的邮戳，

附言栏挤着父亲的字迹："买糖吃"。最新那张是上月寄出的，金额栏被反复涂改，

最后定格在2236.5元——精确到五毛，大约是父亲三个月退休金。

瓦当上的积水滴成珠帘，陆沉忽然听见父亲哼起走调的军歌。跑调的副歌里，

母亲正把军功章碎片缝进新做的鞋垫，月光穿过顶棚的破洞，

恰巧照亮陆明藏在门后的捐血证——最新记录停在昨天，2000cc。

**第六章 脐血灯**老宅拆迁队撞开院墙时，扬尘里浮出个锈迹斑斑的饼干盒。

陆沉接住从墙洞坠落的铁盒，

发现里面躺着1988年的分娩记录——母亲王秀兰的产程持续了三天三夜，

医嘱栏潦草地写着："保大人？保孩子？"泛黄的病历纸突然被血浸透。

陆沉回头看见母亲昏厥在藤椅里，身下漫开的血渍在青砖上蜿蜒成脐带形状。

父亲挣扎着从床上滚落，

枯爪般的手抠进砖缝："秀兰...秀兰的胎盘...他们没烧...""准备热水！

"陆沉嘶吼着撕开母亲衣襟，腹部蜈蚣似的剖宫产疤痕正在渗血。金针触到皮肤的刹那，

他忽然僵住——这道二十年前的伤口深处，埋着半截冰晶凝结的脐带。陆明撞开围观人群，

怀里抱着从拆迁办抢回的樟木箱。箱底暗格弹开的瞬间，冷雾漫出个玻璃瓶，

标签上赫然是王秀兰的名字，保存日期停留在1988年立冬。

"妈的血样..."大哥颤抖着举起瓶子，

"当年卫生院说要存档..."...